他們走到車子附近時剛好碰到結束走訪的林哲行，對方率先把自己搜集得來的結果報告：“我與附近的鄰居再三確認，他們認得闕天愛，對她的評價也不好。他們說在兩個月前，闕天愛和羅志傑大鬧了一場，女方還拼命踢門，狂飆臟話。恰好出租屋的房東過來看情況，嚇得他立馬報警。”

出租屋的大門被闕天愛踢出大面積的凹痕，但她和羅志傑都不願意進行賠償。房東氣得火冒三丈，當然也不願意自己出錢修門。因為手裏還有租賃合同，要是房東此時此刻趕人走要返還一大筆的押金。所以他也得過且過，事情告一段落。

鄰居說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闕天愛，換了另外的女人出入，拍且那男人換了新女朋友。只是有一天的半夜鄰居聽到奇怪的聲響，他認為是年輕人的那破事，也沒有多留意。

歐陽默敲打著方向盤，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哲行，問道：“闕天愛是那天過來鬧事的，聽到有奇怪聲音的又是哪一天？”

“那人只記得闕天愛鬧事的日子，十二月七號，剛好是他兒子的生日。”林哲行回應道。

歐陽默砸了砸嘴巴，說道：“我觀察過他的房子，三個字：臟亂臭。我沒能進去房間細看，外面沒看見有鋼材的蹤跡。只是吵架吵到上警局，兩人的沖突劇烈。況且以闕天愛的性格，她不可能就此放過羅志傑的。可為什麽後面就不再出現呢？很大可能是她已遇害，沒辦法上門，所以羅志傑有明顯的殺人動機。”

“或者兩人的問題已經解決了。”殷媛插話道，“闕天愛光明正大地給羅志傑戴綠帽子，是她理虧在先。鬧事的原因雖然我們不明確，但我猜無關感情，與利益相關。能用錢解決的，何必一再糾纏。”

“況且我與羅志傑對話時，他不緊張，整個人都是很放松。他說話速度很快，沒有思考的空間。換個角度來看，要是他殺人了，面對調查案件的警察，還能鎮定自若嗎？或許他能從容應對，可神情絕對很嚴肅。說話速度會放慢，因為他需要時間思考自己說出來的話合不合適。”

殷媛將自己的想法一口氣表達出來，她在警校副修心理學，對犯罪心理學也有研究：“或者這個世界會有高智商罪犯，但並不多。”

說完，她就怔住了，有些忐忑地瞄了歐陽默一眼。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反駁他的意見，之前的“得罪”沒爆發或許是因為沒到臨界點。卻一而再再而三的，她這是“作死”啊！

殊不知對方沒有動靜，他沈默半響，說道：“凡事都有多面性，好了，我們去找喬菲吧。”說完，他發動車子，離開停車場。

殷媛知道，歐陽默沒有直接反駁代表認同她的觀點，這才松了一口氣。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害怕歐陽默，明明對方也是兩只眼睛一張嘴，有什麽好怕的。

當然，這是因為她沒有真正看見歐陽默發火，所以心無顧慮。在經歷不久後的一場波折後，殷媛一輩子都會記得歐陽默那張黑如深淵的臉孔，和碾壓得她快要窒息的氣場。

車子一路前行，穿過鬧市來到金福大廈，這就是闕天愛與喬菲合租的公寓。這裏不好找停車位，也沒有地下停車場。住在大廈的人要不就走很遠取車，要不就選擇出租車或者等公交。

現在是上午十點半，別人上班的時候，喬菲卻睡覺。畢竟她夜晚上班，所以她的作息時間與常人有異也正常。幸虧她與羅志傑不同，很註意形象。給他們倒茶了以後再去洗漱，挺有禮貌的。

房子被裝飾得很溫馨，小女人風格。家中的家具偏田園風，就連餐具都是英式骨瓷杯。可見喬菲對生活質量有一定要求，她是那種即便跌到塵埃也要開出鮮花的人。

在殷媛和她說闕天愛去世的消息時，喬菲楞住了，她連忙說道：“小愛不是說要和黃老板去廈門旅游嗎，她怎麽出事了？”

根據喬菲的口供，闕天愛確實劈腿了，她跟的老板姓黃，做建材生意的。在闕天愛失蹤之前，她曾和喬菲說黃老板要和她去廈門旅游，她怕自己窮酸，丟黃老板的臉面，還和喬菲借了一套首飾，然後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了。

後來闕天愛沒有回家，可喬菲以為她和黃老板同居。沒打電話是因為喬菲擔心打擾到對方，所以即便短信沒回覆也不在意。

兩個男人去了闕天愛的房間，殷媛繼續負責對話。她註視擦眼淚的喬菲，問道：“她沒去上班，你們也不覺得奇怪嗎？”

喬菲在知道闕天愛的死訊以後，眼淚當即就下來。她哽咽著，搖頭否決：“做我們這一行的，很多陪酒女都是直接跟大老板走的，又怎麽可能再回來這種忍氣吞聲的地方啊？”

這確實是很常見的現象，陪酒女只和管場的大姐頭說一聲後直接走。好運氣的就成為老板的情婦，混的不好就回來繼續當陪酒女。同是天涯淪落人，沒人會嘲笑的。

做建材的，還有可能是與闕天愛最後接觸的人，直覺告訴殷媛，那個黃老板有問題，於是問道：“你知道闕天愛跟的黃老板是什麽來歷嗎？知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住址？”

喬菲搖搖頭，說道：“不知道，我聽大姐說黃老板做建材大公司的，其他就不知道了。我們的大姐人脈很廣，或者她知道。”

瞧對方的樣子很誠懇，應該真的不知道實情。既然問不出黃老板的事，殷媛就把話題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：“你認識闕天愛的前男朋友羅志傑嗎，關系怎樣？”

“以前小愛跟他好的時候，我們還經常出去吃飯喝酒。可前兩個月他們倆出大問題，我和羅志傑的關系因此鬧僵了。”喬菲想了想，她預料到殷媛會繼續問原因，便主動解釋道，“羅志傑就是個人渣，口口聲聲說小愛劈腿，然後就把她留在出租屋的首飾和錢據為己有。”

羅志傑是海鏡城有名的小混混，雖然勢力不大，但他沒原則可言，就是個老賴。黃老板不肯出面，闕天愛只好自己上門拿，後面就出現了吵架上警局的一幕。

後來在大姐頭的交涉下，羅志傑才肯把東西還給闕天愛。可他把最值錢的首飾變賣了，還把現金揮霍地一幹二凈。

說到這裏，歐陽默突然走了出來。他掏出手機並點開一張圖給喬菲看，同時說道：“你看看這行李箱是不是屬於闕天愛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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